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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含萃,本宫跟你说的话,都忘了?” 悠悠女音,从人群后响起。 黑衣人集体跪下,“参见六公主。” 原本伪装的山匪痞态与轻浮全都不见,一个个恭敬有序的模样,分明就是训练有素的死士! 花慕青沉眸,此时毒素渐渐扩散,让她的意识有些恍惚,连五官都仿佛被一层水声屏蔽,渐渐地听不太清也看不见周围的景象了。 景如水越过人群,冷傲淡漠地走到花慕青跟前,一眼看到她脸上的青气。 原本疏冷的脸上,登时浮起一抹戾气。 “啪!” 反手就给了含萃一个耳光。 含萃被打得踉跄,刚抬头,又被狠狠地扇了两下。 她握紧长刀,耳鸣阵阵,满口的鲜血,却无法说出任何怨怼的话来。 景如水冷眼看她,“本宫的话,看来在你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,是吧?你既如此惦念旧主子,不如就随她去了罢了,还在本宫这里阳奉阴违做甚?” 说着,又挥手,“来人,直接杀了。” 几十个黑衣人即刻起身,将含萃围拢。 含萃一下跪在了地上,愤恨地看了眼那边的花慕青,哑着满是血腥气的嗓子说道,“公主恕罪,是奴婢犯错。奴婢死不足惜,可奴婢还是想亲眼看到花慕青和慕容尘的下场,求公主饶过奴婢,权当养了条狗在跟前儿。” 景如水冷笑,“本宫可不需要不听话的狗。” 含萃顿了顿,忽而抬手,一掌狠狠地劈在自己原本就被花慕青踢断了的肩膀上。 “咔嚓。” 更加粉碎的断裂声,听着都觉得疼痛难忍。 “奴婢知错,求公主饶恕。奴婢,再不敢了。”她痛得发抖,却还是坚持跪着纹丝不动。 景如水毫无情绪地看着她,片刻后,才讥笑一声,“记住,没有下次。” 便挥挥手。 两个黑衣人上前,将含萃拖走。 被拖离开前,含萃看到,不远处的大树旁,庞泰正站在那里,对她轻笑。 那笑,让她头皮一麻! 再要细看时,庞泰已经转过去,走到景如水身旁了。 地上,花慕青已经昏迷了过去。 庞泰将手里的药瓶送上,“公主,解药。” 景如水扫了他一眼,庞泰微微一笑,俯身,将药倒进花慕青的嘴里。 一黑衣人上前,低声道,“禀公主殿下,官兵追过来了。” 景如水点点头,“带上人,走。” 一人上前,扛起花慕青。 一行人,迅速隐没。 …… 慕容尘自从回龙都后,大多数时间都被帝极拘在宫里。 偶尔也会派个差事,他也做得漫不经心。 不过仗着帝极给的权力大,倒是借此‘为非作歹’了不少次。 不是今日随意罢免了某个朝廷要员,就是明日打杀了某个强抢民女的世家子弟。 反正随心所欲动辄杀人的恶名,是早早地在龙都传开。 是以,只要他办差到哪间,哪间的官员都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,生怕得罪了这位阎王爷。 今日,帝极正好让慕容尘去工部瞧瞧最新战甲兵刃的制造进程。 慕容尘懒洋洋地歪坐在工部尚书的椅子上喝茶,旁边的一众官员全都站在两侧,噤若寒蝉,不敢出声。 鬼二手里捧着个册子。 慕容尘放下茶盏,笑了一声,将那册子拿起,一把扔在工部侍郎的脚边。 似笑非笑地说道,“所以,这中间相差的三百万两银子,莫不是被这工部的硕鼠给啃了不成?” 工部侍郎一头是汗,‘哐’地一声跪了下来。 抖如筛糠地说道,“王,王爷,下官,下官真的不知啊!” 慕容尘用差盖掀了掀茶叶,很好说话一般地点头,“嗯,你不知晓,本王也不为难你。” 那工部侍郎不可置信地抬眼。 又见慕容尘低笑道,“那你给本王指一个,知晓这银子去哪儿的人出来。” 工部侍郎猛地瞪大眼——这是要逼死他啊! 他怎么敢说! 慕容尘见他抖得更厉害了,越发觉得好玩,欲魔生恣的脸上,露出更加恶劣的玩味。 他放下茶盏,随意地撩了撩衣袖,笑道,“这样,侍郎大人若是能指一人,本王便帮你在帝极跟前说一句话,若是能指出两人,本王就说两句,若是能说出……更多人么……呵呵。” 他慢慢勾起猩红菱唇,轻飘飘地吐出一句,“本王,可保你官职不动。” 如此轻易决定了朝堂要员的性命前途,偏又说得这般轻松随意。 可在场的人都知晓,慕容尘,绝对有这个能耐。 只要他一句话,便能决定众人生死前程。 只要他一句话,便能挑拨这些原本固若金汤的贪官腐吏的防线。 那被挑出头的工部侍郎,原本是死也不敢说出这三百万两的银子到底去往了何处的。 可慕容尘却能许他性命保住,官职仍在。 这样大的诱惑,他岂能忍得住? 只需要牺牲他人,就能保住自己。 这就是慕容尘玩弄人心的法子。 利益勾结的防线,就用更大的利益去诱惑。威胁纠结的团结,就用更大的威胁去震慑。